□罗兴美

    在我们老家，小年是民间“扫尘”“祭灶”的日子，这是过大年前必做的两件大事，马虎不得。所谓“扫尘”就是在家里集中大清扫，准备迎接春节，“祭灶”是做祭品供奉灶王神，祈求来年平安顺遂。

    记忆中腊月二十四那天，爸爸妈妈都会在家进行大扫除。爸爸会去河边砍一棵很长的竹子回家，将屋顶、房檐上的蜘蛛网、尘垢扫下。小年这天的大扫除格外认真，不留任何死角，就连烟囱也要清扫。那时农村房屋，大多是土坯房，烧火做饭，又大多燃烧柴草，一年下来，屋顶烟囱已集满厚厚的黑灰。父亲用竹叶清理完屋顶、墙壁后，将竹叶全部剔除，用光竹竿掏烟囱，烟囱干净了，绿竹竿却变成了黑竹竿，父亲的鼻尖也变成了黑色。

    父亲打扫完“上空”，母亲紧接着打扫地面，她先将人居的所有屋子彻底清扫，然后打扫庭院，将家具、农具归拢到一处。扫完屋里，母亲还要扫大门外的空地，不仅为了干净，还关系安全问题。母亲说：“大门外这片空地不能留易燃物，过大年要在这里放鞭炮。”

    小年这一天，小孩也不能闲着，要帮助大人擦洗家具上的灰尘，父母的检查也极其严格，尤其是灶台和神龛，这两处都是要进行祭灶的地方。大扫除完毕，就进入了祭灶环节。母亲将准备好的祭品放在灶台上，开始念念有词，大意是祈求灶王神保佑家里不愁吃、吃有味，然后让祭品在灶台上摆放半个小时，时间到了就吩咐我们将祭品搬到神龛右侧，母亲说右边是供奉灶王神的地方，母亲又开始了相似的说辞。到此，小年忙碌的一天总算结束了，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，不用添加任何装饰也自带喜庆。

    长大后，我明白了小年“扫尘”和“祭灶”都只是表达人们心愿的一种仪式。定居城市后，我依然传承践行着“扫尘”的民风民俗，这是辞旧迎新的仪式，也是对生活的总结和整理。

    小年也是年，过个干净年、舒心年是很重要的事，每次小年大扫除，我就会想起儿时忙碌而愉悦的时光，我在劳动中思念，在劳动中展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