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荆卓然
一
胸膛里装满矿石的人,都是唐宋遗风的墨客。
你听,他们那平平仄仄的,走路的节奏,
也是“大江东去”般豪放派的风格。
他们是三线精神的有机成分啊!
横竖撇捺,竖折弯钩,
组成了一组组,坚不可摧的群雕作品。
二
清晨,采矿者随手把太阳挂在东边的山头,
万吨大爆破,
是岳飞的《满江红》,泼墨如滚烫的铁流。
钻杆是一只大鸟长长的喙,
是一把可以打开钢炉与佳人心脏的钥匙。
每一次撼动内脏的爆破,
只是如春节燃放了一枚花炮。
狮子山,只是三线建设者胸膛里的,
一小块钢铁。
我亮出十八般武艺和二十四番花信风,
想用攀枝花人潜藏在骨头里的铁,
浇铸出一座城,喂养百万盏人间灯火。
三
我不知道这群开山问路的人,
是不是和当年开山的愚公有血缘关系。
他们把大山当作一块积木,
用小小的手,打开尘封多年的家门。
我把思绪从冬眠的记忆里拔出来,
借高炉巨大的威严,
冶炼着心中的顽石。
我想用攀钢的铁,制作一只海螺,
遥听当年三线人开天辟地的回声。
四
我是一个拿汉字当饭吃的痴人,
胸膛里没有矿石,也没有阳光的火种。
我只能以楷体风格的手印,
为火红的高炉,喂几吨星星与月光,
让它们在高炉的身体里翻箱倒柜,
提炼三线建设者们的脊梁,
浇铸出一截三十六度体温的长城。
是的,三线建设者们的汗珠子里,
都有一座深藏不露的故乡。
那么多的钢铁在他们的手掌里生根,
却没有一个人喊出一声疼痛。
五
在中国地图前,
我轻轻地抚摸着这座城市,
内心有一只铁蛹,正在蝶变为会飞的花朵。
这座地处中国西南川滇结合部的城市,
这座永远生机勃勃、永远不生锈色的城市,
有一条粗壮的根须,叫三线精神。
这座“车轮上的工业基地”和“象牙微雕钢城”
有一盏可以照亮我们内心的明亮的灯啊!
电源来自龙族人生生不息的血脉,
动力源自攀枝花人“艰苦创业、无私奉献、团结协作、
勇于创新”的精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