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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葫芦上的罗家大田

  □吴兴刚

  米易团山堡,因其凸出而自成一团,故而人们取其形而授其名。更为奇特的是,这个所谓的堡,竟然被人看出了个模样,说是一个葫芦,说得有鼻子有眼睛,哪里是腰、哪里是把,上下左右,都让人们说出了个道道,而且有些出神入化,让人咋看咋像,咋看咋喜欢。若是能拿在手中,可能有人会爱不释手,细细把玩。

  话说团山堡这一葫芦,有一细细的腰,腰上有座建筑,初一看,与周围其他民居似无二样,定然细看,又觉得有些不一样,经当地人一指点,方才知道它是有故事的。当然,这个故事,需要用另外的文字来叙述,这里就不再啰嗦了。这里要讲的是一块与这座建筑主人有关的田,这座建筑的用途自然是民房,它的主人姓罗,按照当地人的习惯,在一定时期内他家拥有过的资产或使用过的农具,就被人冠以罗家之名。

  既然如此,他家耕种过的田就被赋予罗家之名。可能有人认为还不足以说明其田的面积,因此又加了一个后缀词——大田。

  罗家大田,倘若是一块完整的田,那就不必用过多的笔墨来记录了,因为此名于它,显然名副其实的,可要在团山堡这样一个倾斜的盆地略微突出一点的地方,有这样的一块整田,显然只能是臆想。现实的情况是,偌大的一片地,因其耕作的主人而有了罗家之名,又因为绝大多数是水田,而被人称之为罗家大田。

  说也奇怪,分布在葫芦肚上的罗家大田的形态又俨然是个小葫芦,因此如果说团山堡是一个“宝葫芦”,罗家大田就是一个长在宝葫芦肚脐上的“圆葫芦”,珠圆玉润。在太阳光的照耀下,波光粼粼,犹如长了片片鳞甲的鱼,活灵活现,更牵动着跃跃欲试的窥探之心。

  其实,一块块细而长的、条形的田,很多时候是没有水的,干涸的泥土里长出的绿色精灵,当然有与水密不可分的水稻,但更多的是与水若即若离的植物,这些植物有小麦、荞麦、土豆、苞谷、红苕之类的称谓,其实人们更喜欢的是她们合起来后组成的一个词:粮食作物。

  既然是粮食,显然其功能是果腹,尤其是在那些既要交公购粮食,温暖城镇人口的肚子,更企盼从中得到自己和家人应得份额的年代,显得特别重要。这种份额,于它的主人——罗家,自然有些身家性命的意味。

  这个罗家的日子是咋个过的?“未经他人苦,不知他人难”,回忆如何填饱肚子的问题,旁人,特别是现在的很多年轻人是难于写出其时的辛酸和苦辣的,可只要说一个数字,或许就有人能想象出,九子一女,加上父母,就是八仙桌也要整整地坐上一桌半的人,需要嗷嗷待哺,穿衣吃饭,读书结婚,没有哪一件不是大事,没有哪一样不是要用钱来说话的,这些维持生活的大部分来源都需要从罗家大田的土地中生长出来。但罗家大田无疑是不会生金长银的,更不会因为你罗家人丁兴旺、负担重而对你眷顾有加,她依然是那样地在风吹雨打、日晒雨淋中存在着,等待着主人去谋划,等待着汗水去浇灌,等待着一铲一锄、一犁一耙,年复一年地等待着,至于是不是“一分耕耘一分收获”,很多时候可能要看天老爷是不是帮忙了。

  这年罗家大田的掌门人是一个人称“罗二叔”的汉子,自家的日子都捉襟见肘了,他却让妻子赶紧给才生了小孩的徐日体老婆拿去鸡蛋、米、糖。投桃报李,罗家孩子也时常到他人家去,守在火塘边,碰上邻居何老九之类的,管它干胡豆还是烧土豆,吃个腹胀肚圆,也是稀松平常的事。

  罗家大田养育了罗姓一大家人,十个兄弟姊妹有的当上了老师,有的做起了老板,即使是在农村的,也是让人翘大拇指的专业能手。当然,他们的成才是否是因为大田的庇佑,一般的人肯定不能擅自揣度。而让人称奇的是,他们十兄妹及其后代的家庭中,不但深深地烙上了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印迹,而且其大家庭成员中也有了蒙古族、傈僳族、苗族、白族的影子。

  如今的罗家大田变成了果园,靠近田埂的是核桃树,包围在中间的是桃树,花开时节,自有气象,引人驻足。果子熟了,果园里传出了笑声,自然是丰收的喜悦。站在田埂上,潺潺流水奔流不息,远山近土一览无余。若有闲致逸情,在此东眺西望,南窥北视,倒是个理想之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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