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谢文峰

二

在桃花街上，来往的人摩肩接踵，街道便热闹了起来。远远望去，人群如搬迁的蚂蚁密密麻麻。商场的店子里，采购生活物品、生产用品的，在一阵讨价还价之后购买了所需物品。大伙儿完成了采购，便坐下来喝茶打牌，倘若多花些钱，可上二、三楼去卡拉OK、洗脚按摩。那些商铺的老板逢“一”的日子便忙活起来，倘一闲下来便用两把椅子对放，将身体靠在上面呼呼地睡去，偶尔会传出打鼾的声音。

说起桃花运，大多是指男人梦寐以求的事。可在桃花矿山有一个名叫单菊花的女人，她就是不信，偏要到桃花街来寻找发财的机会！看看能不能交上桃花运。在桃花街上，单菊花开了一家理发、美容、按摩的店子，逢“一”的日子，小煤窑职工放假，就到桃花街来休闲玩耍，就到单菊花的店子里去做按摩。

街面人多，事情也多，许许多多是是非非的事情，像竹笋一样冒出芽来，就有打架斗殴、骂爹骂娘的事情发生。

由于牛建业与单菊花有商铺业务的往来，不知不觉两人竟然好上了。后来，还偷偷地生下个娃子，小名俗称：牛二狗。

牛二狗小的时候，与小朋友经常在街道两边的歪脖子树杈上上窜下跳，很开心很调皮。有时，像歪脖子树一样将脖子歪了起来，张牙舞爪地做些鬼脸，逗得店子的人们“哈哈”大笑。每当单菊花看见牛二狗在歪脖子树的树杈上，像个猴子似得上窜下跳，把脸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，不是在衣服上开了口子，就是在裤子上刮出个大洞，单菊花就勃然大怒，骂道：“你个二狗子，还不回家做作业，老娘一会儿用树条子来‘请你’（指挨打）。”这时，牛二狗就像霜打了的茄子，低着头乖乖地回家了，走时还要向大伙儿吐出个舌头。就有人背地里评判牛二狗，说：“你看牛二狗那个熊逼样儿，与歪脖子树差不多，就是将来长大了，都成不了气候成不了材。古话说的好，三岁看小、七岁看老。”

牛二狗名叫牛来志，在桃花街上，有人叫他牛来志的时候，故意把名字叫成牛癞子，牛二狗气得没办法，只是用脚使劲地踹着歪脖子树，嘴里骂道：“他奶奶的，他奶奶的……”由于牛二狗的父亲“走”的早，单菊花便时常以不在家的理由搪塞牛二狗。牛二狗每次跟单菊花提起他爸爸去哪儿了？问他爸爸是谁的时候。单菊花总是说：“你爸爸到工地干活去了。”牛二狗始终不相信，每次问单菊花的时候，单菊花都是这么回答的。

牛二狗去学校读书报名，都没有个确切的身份，同学们都欺负他。“我爸爸是建筑老板，我是有爸的。”牛二狗辩解道。“那你爸爸怎么不来接你？”“他工作忙，没有时间！”……

牛二狗委屈极了，哭着跑回家。单菊花问他：“怎么回事？”牛二狗就是不说。

单菊花气急了眼，找来一根树条子，眼看树条子就要落在牛二狗身上了。突然，牛二狗大叫了起来，说：“同学们在学校里打我。”

“为什么打你？”

“他们说，我没有爸爸，我和他们理论，他们就打我。”牛二狗说着，就“哇哇”地嚎啕大哭，泪如泉涌，一下子爆发了出来。

单菊花举起树条子的手，在半空中划了一条弧线，最后定格在空中，她傻傻地望着牛二狗伤心的样子，没有发出一声，好像时光在这里凝固了一般。好半天，单菊花眼睛湿润了，她一下子抱起了牛二狗，一边安慰说：“乖乖、我的乖乖哟。”一边帮他擦干眼角的泪水……

打那以后，牛二狗思想上背了包袱，也不好好读书。他恨那些骂他和打他的人。每当想起来，他都要将牙齿咬得格格响，把拳头捏得圆圆的、紧紧的，然后，狠狠地把心中的怒火发在家具和其它的物体上。牛二狗一生气见什么砸什么，家里的桌子板凳就成他的“受气包”了。牛二狗为了不被欺负，成天就与街面上的混混们混在一起，泡在馆子里喝酒抽烟，一副地皮无赖样，经常喝醉了在街道上打架骂人。这样一来，气得单菊花头昏脑涨，还束手无策。

（连载2）